在福建省安溪县农村小学采访时，我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：不少学校教室、寝室都设有图书角，甚至连走廊的过道上也有书架，图书的册数三五十本不等。
“学生想看书，怎么借阅？”我问。
对方的答案几乎像排练过似的一致：“不用办任何借阅手续，想看哪本拿哪本，带回家看也可以。”
“那要是学生想据为己有，不归还怎么办？”我又问。
“一般来说，我们会作一些有借有还的引导，告诉学生只有归还图书大家才有更多的书籍可看。绝大部分学生很诚信，读完就会还回原处。”一位农村小学校长顿了顿，笑着说，即便真有个别学生因太喜欢某本书而长期“霸占”了，这也是一件好事呀，说明该学生找到了阅读的乐趣，这不正是我们的期待吗？！
几所农村小学的校长先后告诉我：实施零手续借阅后，学生的阅读兴趣十分浓厚，但丢书的现象特别少，损坏的也不多……
为何鼓励学校把图书摆在学生触手可及的地方？在一次喝茶闲聊时，安溪县教育局局长王佳敏同志揭开谜底：低年级小学生不太会借书，即便是高年级学生，真正到图书室（馆）借阅图书的也是少之又少。
是啊，一些中小学的图书室纯粹是个摆设，根本不对学生开放，完全是为了应付上级的检查评估。所以，我们经常可以听到校长自豪地说“学校生均拥有图书多少册”，而不是“学生平均阅读图书多少册”。两者的区别、对孩子的影响，可谓天差地别。
即便有的学校图书室面向学生开放了，但图书管理员大多并非专职，开放的时段是极其有限的，学生借阅处处受限，根本不可能随心所欲。其结果是，大多数学生不会主动去图书室借书，能借到图书的寥若晨星。
在农村学校当过教师的人应该清楚，阅读对于农村孩子而言还是一个没有去做的梦，他们的阅读兴趣还需要靠教师去引导、去点燃呢！
王佳敏还说，安溪县教育局鼓励每所中小学每学期买两三百本新书，定期更换教室、寝室图书角的图书；鼓励农村学校之间交流图书，让孩子在不花一分钱的情况下看到更多的书。
王佳敏认为，与城区学校相比，农村学校的师资还比较薄弱，教育教学的水平参差不齐。农村学校鼓励学生阅读优秀课外书籍，培养学生的阅读兴趣，让学生在书籍中汲取“营养”，则可弥补师资存在的缺陷。
安溪县推行的“零门槛阅读”，我向不少校长介绍过，有的在本校早已搞得有声有色，有的则不以为然，认为也是在做形式，因为农村孩子对课外阅读没有兴趣。
这类校长大抵自身也是不读书的。对于教师而言，不读书便不能拯救自己的灵魂，就难以成为一名深受学生喜爱的好老师；对于学生而言，不读书便不能开启智慧，就容易陷入读死书、死读书的泥沼。
不久前，我在山东曲阜的孔庙看到，处处设有无障碍通道，残疾人完全可以自由出入观瞻祭拜。其实，很多的旅游景点都设有无障碍设施与服务，体现了对残疾人的人文关怀，也折射出一座城市的文明程度。
这让我不禁想到：若是全国各地的中小学校都积极推广践行“零门槛阅读”，那何愁回答不少“钱学森之问”？！